西安2003（2）

「楊柳含煙灞岸春，年年攀折為行人」

第五天前往秦皇陵，途經灞水，這條流水也是唐詩裡面常見的，因為西出長安之後，送別就送到灞水，送別的人折下楊柳，讓行人收下紀念，西出陽關後，在也看不到楊柳青青了。前往兵馬俑博物館的沿途，建設顯然落後許多，販賣兵馬俑的小販子就低俗而貪婪了。我們參觀兵馬俑，兵馬俑的壯盛場面真是奇蹟，可以想見一個皇帝要死之前，還要找來這麼多的真人與假人來與他陪葬，這些假人，聽說原本都有塗上顏料，一被挖開與空氣接觸後，顏料全部都褪色了，只剩下泥土的顏色。這麼多的假人，如果博物館想要把他們都恢復原貌，那有將是一件天大的工程。兵馬俑現場找來一個老農夫，館方販賣部說他就是1976年發現兵馬俑的西揚村農民。這個宣傳，讓現場許多來賓都爭相購買兵馬俑畫冊，並且給這位農夫簽名。哇塞，兵馬俑已經壯觀，現場中外來賓人擠人的場面，也可以列入世界奇蹟，統計說已經有將近5000萬人次參觀兵馬俑。

「春寒賜浴華清池，溫泉水滑洗凝脂」

目前看到的華清池聽說是後代改建的，不論如何，可以想見昔日在驪山山麓，圍繞著這個溫泉池建立的行宮，有楊柳垂垂，有青山倒映，有綠簷紅牆，美景是可以想像的，加上宮女們在小橋流水或是曲廊中嘻鬧，揚貴妃先在蓮花湯中洗浴再到晾髮亭上梳妝，唐玄宗怎捨得離開這裡回到長安城呢。我們在華清池裡散步，因為遊客不多，加上維護的還可以，逛一逛心礦神怡。華清池旁有個五間廳，是蔣介石辦公的地方，旁邊的楊妃湯是慈禧太后與蔣介石都泡過的湯，山坡上有個「兵諫亭」，聽說是楊虎城抓到狼狽逃跑的蔣介石的地方。三間廳裡，西安事變紀念館巡迴播放蔣介石被逮的事蹟，國共看西安事變，角度總是不同。

「向晚意不適，驅車登古原，夕陽無限好，只是近黃昏」

黃昏來到慈恩寺大雁塔，這裡是唐高宗孝親所建，玄奘從印度歸來把佛祖舍利子與佛經藏於此，玄奘也在這裡傳佛道譯佛經。玄奘兩大弟子，其中一個叫做闚基，他是法相宗的始祖，他不避葷也近女色，但求心靈的昇華，這個支派，傳到日本而發揚光大。大雁塔是西安的市徽，高約65公尺有七層樓高，我想到此應該登塔一覽，杜甫有首詩提到「高標跨蒼穹，烈風無時休」，果然登頂後，黃昏的長安城盡在腳底，風也蕭蕭吹過。我發現慈恩寺有幾棟建築都是新建的，只是刻意塗上黑褐色，以搭配唐風的禪味。有個建築的背後，有個臨時的籃球架，七八位穿著迦裟的男僧正在打籃球，好廟好妙。我在想他們穿著袈裟，是在服役還是當作職業，還是現代化的寺廟也應該推展體育運動，建議台灣的寺廟可以參考一下，建議修行的僧徒不必死氣沉沉的，也打打球吧。

長安有八景，晚餐就吃八景餐，華岳仙掌-饃饃夾肉，驪山晚照-丸子火鍋，灞柳風雪-蒜蓉蝦，曲江流影-辣子雞，雁塔晨鐘-南瓜夾棗子，咸陽古渡-渭川魚，草堂煙霧-鐵板牛柳，太白積雪-芹菜花枝。就在八景餐的齒頰留香，漢唐歌舞餘音繚繞，帶著惺忪的睡臉，穿越多少帝王世胄的遺塚，揮別咸陽與長安。